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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所引以为傲的容貌,现下早已变得粗俗老态;她那水蛇般扭来扭去的细腰,如今粗的好似木桶一样;还有那副宛若莺啼的嗓音,现在一张口粗哑的好似枝头老鸹;最重要的是,原本属于她的容靖的宠爱,早已被分割殆尽,给了无数年轻貌美的后来者。
  不仅如此,日后她所想追求的每一样东西,他都会让她一件件的失去,让她在最无望的角落里,可怜的萎缩成一粒尘土。
  容祀抬起眼皮,模糊的光影中,胥策正在同胥临收拾食案,他侧过身来,以手托着左脸,丝毫没有食欲。
  胥策闻声回头,高兴说道,“殿下醒了,一会儿小厨房就能把鸡汤送来,想是快做好了。”
  容祀恹恹,“不想吃。”
  宓乌拄着胳膊,愁眉苦脸的摸了摸他额头,俯下身去与之商量,“你身子骨本来就弱,吃食上再任性些,恐一时半刻缓不过来。”
  虽说只是呕了几口血,宓乌却是又当爹又当娘忙得团团转,补药调了两味,全都送去小厨房,让加在鸡汤里,炖两个时辰,将骨头都煮化了。
  容祀合上眼皮,将被子往上一拉,眼不见,心不烦。
  飘落的雪片映着乌云笼罩的月色,粒粒皎洁似冰晶一般。
  赵荣华抱着食盒,急匆匆的加快脚步往前走。
  傍晚宓乌过去,听他描述,容祀呕了血,又不爱进食,如今连人也懒得搭理,情况不甚乐观。
  如果有佛像,赵荣华真想好好拜一拜,祈祷容祀自此绝食,枯槁下去。
  若他奔赴黄泉,她一定多烧些纸,一来超度,二来庆祝。
  抬脚跨过月门,却冷不防撞到一人。
  她抱紧食盒往后退了几步,靠着树干稳住身形,刹那间,堆叠枝头的积雪陡然掉落,赵荣华低头把食盒护在胸前,冷雪呱嗒坠到后脑,脊背,有些落入脖颈,沿着领口滑到身体里。
  她冷的打了个哆嗦,忙恭敬道了声歉,低头等来人先走。
  那人却一直未动,耳畔时不时传来落雪声。
  赵荣华轻轻抬起头,看了眼,又很快低下头去。
  她见过他,前任太师的孙子程雍。
  从前祖母赴宴,总会带她列席,起始她觉得热闹,每每都会精心装扮一番,难免出了风头。
  后来她知晓祖母如此只是为了将她待价而沽,席珍待聘,便没了兴致。
  程雍便是在数不胜数的宴席上见过的,虽然只有一次,却是印象深刻。
  他身上有书卷气却并不文弱,清隽儒雅,芝兰玉树。
  “是我想事情太过专注,没留心脚下,姑娘可有撞伤?”他声音干净温润,像冰天雪地里燃了一团小火,将赵荣华心中的忐忑慢慢抚平。
  她如今是宫婢装扮,许是因为自尊,怕他在此时认出自己。
  她低头点了点,又赶忙绕过月门,往前继续行走,还未走出几步,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提醒,
  “雪天路滑,前头是鹅卵石铺成的甬道,姑娘慢些走才好。”
  直到走出了很远,赵荣华心里仍旧扑通扑通跳的厉害。
  自从入了小厨房,她便知道终有一日会遇到无数次像今日这般尴尬的场景,她虽在心里抛却了自尊与傲气,然真正面对旧识的时候,却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感到羞耻与狼狈。
  “我不行...”听到宓乌的建议,赵荣华险些给他跪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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