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5 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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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恍惚中,静嘉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差点死在冷水中那一次,外祖铁青着脸不顾规矩,亲手将她从雕刻着鹤寿延年的水缸里抱出来时,似乎就是眼下光景。
  无尽的灼热从心窝子窸窸窣窣朝着全身蔓延,她忍不住低吟出声,蹭在外祖石青色云锦外袍上,那点子温凉,成了她记忆中唯一而短暂的救赎。
  可外祖身子不好,中风后只能在江南将养,她许久没收到南边来的信儿了……几乎燎人到全身皮子都发痛的灼热,让她又一次失去了思考的力气,只眷恋不舍地想着再多蹭会儿,体会一下那份温情。
  随着灼热遍布全身,她越来越难受,又恍惚记起,她是在园子里啊!
  是那个小宫女,将不知何时起腿软到走不动路的她扛进了这间屋子,她朦胧间似乎看到了明黄,这才是她一直坚持不肯失去全部意识的缘由,她不能过将自己的孩子抱给别人养的日子,不能……
  越来越热,她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,蹭得地方也失去了温凉,漫无边际的烧灼感,让她忘记了到底不能什么。
  正和帝捏着隐痛的额角,随手打落杏色床帐子,半点没了前面想看戏的心情,语气恶劣:“孙起行!”
  孙起行正捂着腚寻思万岁爷为何突然刮旋风[1]呢,闻言赶紧麻溜滚进门:“奴才在。”
  “去查!到底谁给她下了药,还有德妃和慎嫔到底都做了什么,我给你一个时辰!”皇帝冷着脸吩咐。
  听着静嘉软绵绵还略带沙哑的低吟,他感觉自己胸腔也有些发热,“叫林守成叫太医过来,别让人看见!”
  孙起行本来还想问她是谁,一听见床帐子后头的动静,心下就打了个哆嗦。
  哎哟喂,这不是安家大格格吗?怪道万岁爷不叫找了,谁这么大胆啊,敢将人直愣愣往万岁爷床上送,这真真是活得(干)不(得)耐(漂)烦(亮)了。
  “还不滚!”皇帝随手抓起个茶盏扔出去,吓得孙起行赶忙应声。
  “嗻!奴才这就去!”
  忙不迭出来门儿,孙起行对赶回来的林守成招招手:“过来,赶紧的,去将程太医叫过来,鸟悄的,别叫人瞧见。”
  林守成不敢多问,没瞧见师父腚上脚印子还没擦干净么,想也知道是出事儿了,他麻溜儿听吩咐就是。
  低低应声儿后,林守成扭身就想跑。
  “回来!”孙起行也不知怎么的,突然脑子一抽,压低嗓音喊。
  “师父?”林守成眼神疑惑。
  孙起行突然想起干爹跟他说过的事儿来,作为万岁爷跟前头号狗腿子,他自认比别人了解正和帝些。
  虽说看不分明万岁爷对大格格到底什么心思,可他以半个男人的身份发誓,这感兴趣那不就是上心吗?
  不管安家大格格怎么想,他是万岁爷的奴才,自然得替万岁爷把人给留住咯,眼下这不正是好时候?
  他眼珠子转了转,凑近林守成,几乎将声儿压成气音:“你跑着出去,出了九洲清晏你就慢、慢来,找到程太医,也慢、慢儿回来,别叫人察觉,懂了吗?”
  林守成有些摸不着头脑,可话里意思他是懂的,反正听师父的准没错。
  “您瞧好儿吧。”说完林守成抡腿儿就颠,半点看不出跨出九洲清晏后,腿立马就跟快折了似的劲儿。
  前正房本来就是正和帝小憩的地儿,没什么人过来,孙起行将寥寥几个奴才撵走,将探查的事儿交代给隐卫,自个儿站门口守门儿。
  正和帝坐在床边不远处的凳子上,已紧皱起眉来,不只流着泪声儿跟猫一样无力的静嘉不对劲,他也觉得脑子犯晕,身上一阵阵地拱火。
  本来他以为是叫静嘉给勾出来的火,可随着脑子越来越不清明,眼神止不住往正猫叫的人儿身上寻摸,他就知道自个儿也中了算计。
  许是慎嫔敬的酒,又许是兵部尚书马佳佛尔衮敬的酒,或者是不经意间闻到的杂乱香气,甚至此刻屋内淡淡的龙涎香味儿,都有可能是他中招的缘由。
  皇帝眼神复杂,努力不去看静嘉胡乱抓自己的手,他知道一旦两人接触,很有可能就控制不住了,他实在不想将这丫头拖进前朝后宫的战场里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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